单子飞有点想笑。
难得最近没什么大案子郝正能按时过周末,单子飞得以抓紧机会给这人长期营养亏损的身子食补药补加觉补。
这不,咱们单总一大早就开始起锅熬汤,准备食材的时候还感叹一句自己大小是个老板,怎么在哪个家都绕不开厨房呢。
可是,谁让这家伙根本不会照顾自己,又谁让我乐意呢。
看见了吧,在这个问题上根本不用旁人说什么,单子飞自己就能把自己pua了。
他刚把准备好的食材下锅就听见卧室的门开了。
接着是拖沓着拖鞋的声音,那人游魂一样晃进洗手间刷牙,又像游魂一样荡到厨房。
抓过人来亲了一口,亲吻是薄荷味的。
郝正按下他意图不轨的手,从源头制止了他的野心。
单子飞低头笑笑放他出去,他本意也没想做什么,不过是讨个纵容。
客厅里的郝正有些郁闷。
他翻遍了客厅和厨房,以及自己和单子飞所有衣服的口袋,那感觉仿佛不是在自己家找东西,而是在命案现场搜证。
没有。
“啧。”
他咋舌,心痒得难受,人坐立难安。
他的样子单子飞完完全全看在眼里。
“找什么呢?用我帮忙吗?”
单子飞在他第三遍翻冰箱的时候终于问出了声。
郝正头也不回,“没什么,你忙你的,我自己找。”
说着又出去翻电视柜的抽屉。
等单子飞端着做好的饭菜出来,不出意料地收获了一枚抱着膝盖窝在沙发里郁闷的大号蘑菇。
再加上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睡衣裤,简直就是……
“噗……”单子飞被自己放飞的想象力逗笑。
换来郝正哀怨的一瞪。
单子飞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哄。
郝正也没拒绝。
“怎么了这是?怨念都溢出来了。”
郝正“哼”了一声,冲单子飞伸出手。
单子飞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跟他五指相扣。
“去,”郝正甩开他,再次伸手,“交出来。”
单子飞无辜极了,“交什么?”
“装傻是吧,我问你,我的糖呢?”
“别跟我说你不知道!”单子飞刚要开口就被郝正怼回来,“茶几下的软糖,抽屉里的奶糖,口袋里的棒棒糖,冰箱里的巧克力,都去哪了?!”
单子飞摸摸鼻子心虚望天,“也许,被贼偷了?”
郝正推他一把,打断他妄图继续的胡说八道,“那这个贼可真是兴趣独特,偷进警察家里就为一堆糖……我猜这“贼”不会跟你一个姓吧?怎么?他也低血糖?”
单子飞挑挑眉不说话,当是默认。
“快给我!那巧克力还是郭阳他俩去比利时度蜜月特意给我带的,我刚吃两块,回头再化了!”
单子飞叹气,揽过人肩膀戳他脸。
“少吃点糖吧,你忘了前一阵还嗓子疼?”
“那是熬了两个大夜上火!”
“你什么时候熬了两个大夜?!我去外地那两天?伤刚好你就胡闹是吧?!”单子飞眉毛立了起来。
“额……”郝正心虚,一不留神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。
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单子飞,“这事回来再说,先说我的糖你藏哪了!”
单子飞抄着手,摆出谈判的架势。
“糖可以还你,但是先谈条件。”
“单子飞你能耐了是吧,说好的惯着我呢?”
“惯着你也是讲原则的,所以条件谈不谈?”
“你先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大概算了一下,糖可以吃,但是每天只能吃两块奶糖的量,甜度高的,尤其是那个能吃出仨加号巧克力,一天只可以吃一小块。”
“啧,”郝正嘴角抽搐,“单单都没这么被你管过吧……”
“单单现在有明门管着,轮不到我,我现在一门心思就管你。”
“我要上诉!”
“驳回!没得商量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一次体检血糖指数已经预警了。”
“我真没吃太多。”
“优秀的郝警官,你要蒙骗一个每天跟你住在一起的人吗?”
郝正生气,郝正郁闷,郝正不明白自己怎么对上他就没办法了。
郁闷的郝正不想理他,自顾自缩进沙发角,心里默念尊老爱幼是中华传统美德才勉强忍住不跟他打一架。
单子飞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,没控制住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收获了郝正再次投来哀怨的一眼之后才把人从沙发角挖出来。
“你知道你缩在那特像一朵墨汁鬼伞吗?怨念浓得都快滴下来了。”
郝正忍了半天的拳头终于还是锤在了单子飞结实的肱二头肌上,“大爷的你才有毒呢!”
“诶诶,疼!真使劲啊?”单子飞包裹住他的手顺势再把这朵蘑菇搂进怀里,听见他喊疼的蘑菇收敛了火气,取而代之的是小孩子做错了事又拉不下脸道歉的别扭。
给他揉揉被自己打的地方,郝正决定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。
单子飞被他揉得心满意足,“说真的,你嗜甜太过了,连祝队都看不下去来投诉了。”
“可我需要它刺激分泌多巴胺。”
“那也不行,我有义务帮对象管理身体指标。”
“那怎么办?上瘾这事也不是说戒就能戒的。”
“没那么困难,你听我的,只要每天比前一天少吃一点,不用太久就能见到成效,前提是你得自觉。”
“额……”郝正眨眨眼睛,妄图用无辜的模样麻痹单子飞。
偏偏单子飞太了解他了,早就预判了他的反应,提前做好心理建设防止自己轻易缴械投降。
他伸手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,它们那样澄澈明亮,即便看遍了肮脏的罪恶也从不曾被玷污。
单子飞那样深爱这双眼睛,所以……
“不要妄图蛊惑我,郝警官。”
他就着盖住他眼睛的姿势凑上前吻他,“我们说好要平安健康地陪伴彼此,谁也不能失约。”
他说着把人慢慢压在沙发上,“况且,想刺激多巴胺,还有另一种方法。”
“喂你住手!我要吃饭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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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疲力尽的郝正半躺在沙发上被单子飞贴心喂饭,被投喂满意的人戳戳尽职尽责的饲养员。
“你到底藏哪了,连我都找不到。”
然后他眼看着单子飞在他的注视下掀起了沙发坐垫,从下面的空腔里提出来一个透明小箱子。
打开,郝正目瞪口呆。
“……单子飞你至于连冰糖都藏吗?!”